迷幻药研究融入主流医学

点击:次 更新日期:2008年11月19日
Kelly Morris 

    大约50年前,一类被称为迷幻药的物质被作为精神病学新的研究工具而备受拥戴。美国迷幻药多学科研究协会(MAPS)主席Rick Doblin说,在经过大量的临床使用(研究方法并不总是严谨的)之后,广泛的非医疗目的的使用随之而来,“许多研究被出于受误导但可以理解原因而取缔了”。现在,这一局面正在迅速改变,在全世界范围内有几项II期临床试验正在进行,还有更多的研究在进行或者计划之中。Doblin在3月底于瑞士巴塞尔(LSD之父Hofmann的故乡)举行的世界迷幻药论坛上告诉《柳叶刀》,“看到这么多研究正在进行,这确实令人惊奇”。 

    专家说,这一研究领域的复兴,部分原因是归因于研究人员对于诸如LSD, 赛洛西宾(psilocybin)和MDMA(摇头丸)这类药物的疗效和危险所秉持的更为客观谨慎的态度。美国北依利诺伊大学教育心理学教授、同时也是迷幻药医学(Psychedelic Medicine)杂志共同主编的Tom Roberts说, “我们现在看到,(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FDA)是根据科学数据而不是政治因素来作出决定的,而且多所著名大学也参与到这些研究之中”。Roberts说,鉴于临床试验严谨的审查程序以及研究本身所具有的分阶段的特点,进行临床研究是重新开始探索迷幻药医学使用的最合适的环境。他说,“Timothy Leary时代”的随意的甚或非法的研究探索“引起了许多问题”。英国精神病咨询师Ben Sessa同意这一观点,他说:“1960年代末这些药物在普通公众娱乐性使用大流行的背景下被贴上了危险的滥用药物的标签。接下来政府对毒品宣战的措施对于禁止娱乐性使用这些药物的行为起效甚微,却极度伤害了这个领域内真正的医学研究”。 

    1960年代的那段经历是当前许多可能的治疗性和非医疗性使用这些药物的一个风向标。Sessa说“现有证据表明迷幻药对于治疗(神经性)焦虑障碍效果不错,这包括焦虑症,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强迫症。这是因为这类药物尤其擅长让使用者进入平时被压抑的、痛苦的记忆中,并在药物的影响下易于进行一些有益的精神治疗”。以前的临床经验以及近来一些非正式的使用显示,迷幻药可能还对于一些其他疾病例如从集性头痛(cluster headache)和药物成瘾具有治疗作用。 

    一些较早的临床试验将注意力集中在MDMA上。基于一些报道的MDMA能够在精神治疗的环境中“提高患者感知、接受以及整合困难情绪”的能力,Doblin渴望尽快开发出一套用于II期临床试验的方案。MAPS在全世界范围内所资助的三项MDMA治疗创伤后应急障碍的临床试验中,美国的研究将于7月份最先结束。另有三项进一步的II期临床试验正在计划当中。Doblin说“我们所需要做的是重复美国的试验结果”,然后,希望能够在欧洲和美国开展III临床试验,这些试验如果结果良好,希望能够为最终将MDMA作为处方药品推上临床铺平道路。 

    Doblin说“我们看到,LSD(历史上的)使用以及MDMA在精神治疗的环境中使用是安全的”,但他也强调,治疗效果看来高度依赖于治疗环境。因此,Roberts解释说“在精神治疗过程中,迷幻药最好被看作是精神治疗的辅助品,而不应将药物本身视作整体治疗的方案”。Doblin对此表示赞同“我们是在谈论对于一种某些情况下是终生的(病态生活或思维)模式的逆转,因此那种魔弹式的或者一次用药即可治愈的奇迹性治疗理论是不现实的。在长期的精神治疗过程中,多次用药是必需的。” 

    现在,在加州大学进行、由Charles Grob主持的将赛洛西宾用于晚期癌症患者的临床试验已经接近尾声,其他的临床试验也正在招募受试者或者即将开始,在类似的条件下进一步研究赛洛西宾、MDMA或LSD的临床作用。例如,由美国纽约大学医学院的Stephen Ross和Anthony Bossis领衔的一项临床研究即将开始,计划采用赛洛西宾结合心理支持,观察对于晚期癌症患者减轻焦虑、抑郁情绪和疼痛、以及提高对于死亡的心理接受程度的效果。Bossis说“我感兴趣的是如何采用新的手段来缓解处于生命尽头的癌症患者所遭受的痛苦。我们打算研究是否一种神秘状态可以缓解与生命终结有关的心理社会以及现世的焦虑情绪”。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Roland Griffiths也在研究赛洛西宾对于癌症的确诊所引起的焦虑的影响;这一临床研究的独特之处在于,不管疾病是否趋于恶化,都可以作为受试者进入临床试验。 

    英国Beckley基金会主席Amanda Neidpath与全世界多家研究机构合作,已经努力了数年,打算推动新的LSD临床研究。除了治疗性研究,她还相信“我们需要了解LSD是如何引起这些可能有益的感知觉改变的,其机制是什么,这些物质如何起作用的,为什么能够有效以及对哪些人群有效”。此外,因为迷幻药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对于其机制的理解有助于开发通过不使用迷幻药的措施来达到相同的治疗效果。对其机制的研究也可能有助于探索迷幻药其他的潜在治疗价值。一项即将启动的相关研究将研究LSD对于大脑连接性和感觉处理功能的影响,这可能有助于澄清过去所认为的迷幻药可能会提高人的认知和创造力的观点。 

    Roberts说“随着我们对于人类精神和神经系统认识的扩展,人们逐渐认识到不同的精神-肉体状态,不同于我们清醒时的状态,也是有用的”。例如,集体引用苦藤茶(ayahuasca)以前被认为与饮用者的心境改善和戒掉药物成瘾有关系。这种古老的复方并不纯,而是一种从植物中提取的混合物,主要由南美洲土著人和一些灵修团体成员饮用。传统的这种混合物成份各异,但都含有一种迷幻药二甲基色胺(DMT)和一种防止其在胃肠道内被降解的化合物。 

     Jordi Riba和由Manel Barbanoj领导的西班牙巴塞罗那de Sant Pau医院的一个研究小组已经利用健康受试者研究苦藤茶近10年。利用一种冻干制剂,让受试者服用这种活性生物碱的标准剂量后,这个小组研究了药物对于神经内分泌、免疫系统、主观感觉的影响,以及药物本身的耐受性和药代动力学参数。Riba说“在药物的急性作用期(3-4小时),志愿者报告体验到了深刻的内省与情感体验,一些想法通常涉及各种个人问题。多数受试者发现这种体验很有趣,也很有帮助。正是在这种苦藤茶所引起的显著的个人体验后,一些诸如吸毒等自毁性的行为可能会消退”。脑电图和脑成像研究证实了这些脑电活动的改变,脑血流的变化也与这些主观效应一致。该研究小组计划评价苦藤茶对于长期健康饮用者的影响。 

    研究人员从1950和1960年代的经历中学到了教训,通常对于迷幻药的潜在医疗价值以及他们如何研究这些药物保持谨慎的态度。Roberts说除了一项针对从集性头疼的研究(这被视为非正式的使用)外,在最近这次巴塞尔论坛上讨论的所有研究都特别指出,迷幻药是在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员的监督下服用的,专门教育和培训专业人员的项目也开始开展。MAPS计划争取FDA的批准,开办一个专门培训精神治疗师或护士成为迷幻药精神治疗师的培训项目。Ross与Jeffrey Guss一道,已经于今年年初开办了一期有关迷幻药医学的培训班,受训者包括纽约Bellevue医院精神病科的医学生、精神科住院医师和研究药物成瘾的博士后人员。那个培训班的主题是使用迷幻药治疗药物成瘾。 

    Ross和其他人都相信,教育与科研平行发展对于确保学术界将兴趣转到迷幻药医学上来非常重要。Sessa说:“经常对于(迷幻药)辩论的双方来说,双方都非常情绪化且持有一些伪科学的观点。作为临床医生,我们应该尽量避免情绪化,遵循循证医学的原则… 我们亏欠那些患者的,他们可能从这一方法中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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